英文原文：THE OLD PROGRAMMER 

　　序

　　这则故事写于 1998 年 1 月，爱沙尼亚，塔图。是将我在当地日常工作经历和爱沙尼亚一个民间传说融合改编而成。当时我们做了大量的系统分析，因此故事中提到了 CASE 工具和图表。不像今天的办公室那般宽敞，当时的办公场所十分拥挤，而且我们真的常常熬夜加班然后在办公室睡袋里过夜。甚至有人会电击别人。趣事很多，容我慢慢道来……

　　一个老程序员

　　这家伙是晚上被带到公司的。

　　“他们把你招收进来了？”一个程序员问，“估计是把你灌醉了然后再签约的吧——像我们所有人一样。要是头脑清醒的话，谁会来这样的公司啊。”

　　“你知道你顶替的那个人的下场吗？”另一个问。

　　“项目经理干掉他了，一拳撂倒，然后杀死。好多人都被项目经理揍死了。”

　　“意料之中，这没什么。”新来的家伙平静地说。“我还没见过不开除员工的公司！我是个老程序员了， 所有的操作系统我都测试过，见过的暴力冲突多了去了，这是无法避免的。想当年，男人们都是爷们！每个人都手里拿着高压电线走来走去的，逮住机会就电别人。”

　　“我是唯一活下来的，成功地完成了项目，并找到新的工作。没错，我了解软件工程的传统。”

　　说完后他钻进一个睡袋，睡着了，鼾声如雷。

　　早晨，项目经理问起新员工的情况。

　　“人呢？”他问一个分析师。“我要给他介绍一下公司的守则。”

　　分析师低头看着地板，红着脸说：

　　“呃……怎么说呢……他在休闲室呢……我劝了但……”

　　“什么！！”项目经理火冒三丈。“闲着呢？他当公司是疗养院还是咋地！项目问题一大堆呢！带我去找他！”

　　那程序员的确是在休闲室里闲着，还不时懒洋洋地打呵欠。

　　当看到项目经理时，他笑容满面。

　　“我刚在想我年轻的时候，”他说。“男人都是钢铁炼成的。有无数次我需要在机器码中寻找 bugs。有一天我碰到了一个棘手的。天刹的！我要把所有东西重新编译三遍。但最后我把 bug 给揪出来了。”

　　“什么！”项目经理怒吼。“你还有脸说这些，你这个混蛋！”

　　“嗨！别着急！”新来的不高兴地说。“不许跟老程序员这样讲话，我还没说完哩。还有一次我们要给一个数据库引擎打补丁。全组人都不知该如何下手，最后只能靠我。‘来啊，你这老东西！’ 我告诉那个引擎。‘我要碾碎你。’ 我直到现在还记得这事。”

　　项目经理听后脸色发青。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经理咆哮。“你在跟项目经理说话呢！”

　　“你也配叫项目经理？你就是个屁。” 老程序员答道。“像你这样的经理过去我见得多了。你知道吗，当年的项目经理才真叫项目经理。他们沉重的脚步在走廊里踱来踱去，双眼浮肿，不断地咒骂机器， 最后所有机器都给出了 GPFs（译注：一般保护错误。）。像你这样的脚本小子根本不行。回屋待着吧。我会搞定所有问题。我熟悉 C++ 就像屁股熟悉椅子一样。”

　　“那个谁，” 老程序员对分析师喊道。“你用了多少 CASE 工具？”

　　“一个，” 分析师窘促答道。

　　老程序员直摇头。

　　“真是稀罕事！”他说。“应该至少要用 7 种 CASE 工具，所有的图表每天要重画 12 次。当年都是如此。叫所有人去画！”

　　“我认为……” 被震慑到的项目经理想说些什么，但是老程序员让他闭嘴。

　　很快文件服务器里所有的磁盘空间就用完了，他命令 CFO 去买新的硬盘。

　　“这样我们的钱很快就会花光的，” CFO 强硬回应。

　　“公司就不该省钱，” 老程序员坚定地说。“想当年，我在 FreeBSD 上写程序的时候， 所有人写了 7 个月也没拿一分钱。你们这些人懂得什么是软件工程吗？”

　　“你用的软件是哪家的？” 老程序员命令狠狠的问分析师。

　　“微软的。” 分析师答道。

　　“立刻删掉，” 老程序员说。“你见过有人用微软的软件吗！这明摆着有害无益！所有的程序员都知道微软是邪灵的代表。赶快把它删了！我记得有一次一个笨蛋项目经理叫人安装微软的软件。当晚魔鬼就从操作系统里面爬出来，把睡在睡袋里的人的血都吸干了。我是唯一一个幸存的。”

　　吓坏了的人们立刻把所有的硬盘都格式化了。

　　“耶稣圣母玛利亚啊！” 几乎休克的项目经理叫道。“现在我们肯定无法在限期前完成项目了！我要疯了！”

　　“搞软件工程的就该疯，这是唯一出路，” 老程序员表示同意。 “想当年，有一个项目把全公司的人都逼疯了。”

　　项目经理呻吟着逃回自己的办公室。

　　老程序员则到处逛，最后进了系统管理员的房间。

　　“服务器出问题了？” 思索片刻后他问。

　　“我有个图形界面来监视服务器，” 系统管理员说。

　　老程序员吹了一句口哨。

　　“问题就在这里！” 他说。“图形界面！ 是稀罕事！想当年，没人用图形界面。命令行就是系统管理员的全部。图形界面只会误导人。” 他把管理员推开，删除了X-Windows， 然后疲劳过度，回去睡了。

　　过了一会，秘书说要临时停电一会儿。项目经理——他的表情告诉人们他最近几个小时过得不太好，跑出他的办公室，告诉大家保存一下工作。

　　“垃圾！” 老程序员说。“拉闸就拉闸！你们都闭嘴，我来搞定数据存档！”

　　没错，停电了，所有的数据都没了。

　　公司当时的项目是跟微软合作的，微软方面的代表时常在晚上来检查项目的进度。

　　但是系统管理员没法工作，数据找不回来。微软的代表非常生气。

　　“这下我们要破产了，” CEO 哀叹。

　　“公司本来就是要破产的，” 老程序员依然平静地说。“没有哪家公司不会破产！ 我在业内这么多年，所有公司都破产了。想当年……”

　　他还没说完，微软的一队律师就到了，把他和所有人一起抓去见比尔盖茨。

　　坐在高贵无比的宝座里的比尔扶了一下他的圆形眼镜。

　　“你们不用担心，” 他说。“你们将会变成我的码奴我做项目，就像所有来到这个领域的人一样。 从现在开始，你们是我的奴隶。”

　　短暂的沉默后，人们突然听到了老程序员的声音，他在批评 MS Word。“谁会在 PC 上运行 Word 啊。Word 属于大型主机。”

　　“这不是那个老程序员吗！” 比尔很惊讶，明显受到了刺激。“又是你！”

　　“没错，就是我，” 老程序员答道。“你的眼镜怎么是圆的？眼镜从来都应该是方的呀。”

　　“马上把他给我轰走！” 比尔咆哮。“现在立即马上！”

　　于是律师们就把老程序员赶走了。

　　第二天，当他坐在终端前敲代码时，两个人走进了他的房间。

　　“我们公司需要一名富有经验的程序员！” 其中一个人说。

　　“我就是，” 老程序员答道，然后跟那两个人离去…

本文的译者：Ryan Chen

Ryan Chen (英文名)。目前在美国圣地亚哥，高通高级工程师。他的微博是@奋斗中的胖胖。你还可以通过邮箱 [email protected] 和他进行交流。